王弼 - 獅子山學會行政總監 (信報 ~ 經濟.企管 P.33 , 2008-4-28)
最低工資立法因著行政會議召集人梁振英強勢介入,再次成功成為城中焦點。獅子山學會曾多次撰文解釋立法會如何使弱勢社群失去工作機會,使他們的生活雪上加霜。《信報》主筆練乙錚教授亦在其專欄說明最低工資的歷史背景和害處,內容非常詳盡,因此筆者不敢繼續班門弄斧,倒不如值此機會剖析支持立法者的理據,以哲學角度探究他們的人生觀。
弱者便須認命?
筆者最近有機會出席電視台的時事節目討論此議題,節目中除了本人外,各嘉賓都是支持立法的,雖然各有不同立場,但我們的共通點都是同情弱勢社群的。可是,支持立法者有一個觀點是筆者不敢苟同的,就是他們對弱者有強烈的命定論,都樂於為別人認命,否定了他們創造美滿人生的可能性。
例如,其中一位獲邀出席節目的女工際遇確實坎坷,二十多歲的她曾在髮廊以洗頭為生,雙手長期泡水之餘,又要處理染髮劑等化學品,以致皮膚損傷,而月薪是底薪三千元再加洗頭分佣制,可以預期在工作初期,她的實際薪金不會比三千元高出許多。於是,節目中各嘉賓都認為這明顯是僱主剝削,只有最低工資才可使這社會不公義消失。
當筆者提議以樂觀態度去探討這工友的出路,如工作晉升機會、在職所學到的技能可否帶到另一工作崗位等,並鼓勵她今天的困境並非是永遠的,她絕對可以往上爬成為另一個Kim Robinson時,立刻遭其中一位嘉賓嗤之以鼻,說她不是老外,不可能有他的成就。但他可能忘記自己成為大學教授前,也曾當信差。為何他可以不認命,卻叫別人認命?
不能否認,我們每人都因為口奔馳而工作,但工作所帶來的滿足感和使命感,對人生有非常重要的意義,否則便不會有領取綜授人士輕生的個案。許多例子反映,他們輕生的理由不是因為溫飽問題,而是失去工作能力以致不能面對公眾甚至是自己的子女,由此可見人對工作意義的重視,甚或大於對金錢的考慮。
政客藉機攫取利益
可是,最低工資支持者卻忽視工作為人帶來人生意義的價值,而僅僅將人的尊嚴與其工資水平掛,於是當他們看見年輕人、長者或傷殘人士還工作、接受較常人為低的工資時,便一口咬定這是社會不公義。可是,事情是可以這樣簡單進行二分法嗎?他們認為沒有最低工資,這些年輕人、長者和傷殘人士便被剝削,可是他們正剝削這些弱勢社群的工作機會,也漠視了中間一些以不領社會福利為傲的人的尊嚴。
說穿了,在政界或學界裏支持最低工資者,認為弱勢社群是一群沒有自力更生能力的人,他們的人生不可能有什麼成就,既然一輩子被人剝削,倒不如叫政府永遠地幫他們。這樣看扁弱勢社群的潛能,當然不對,但這些政客和學者更大的罪過,莫過於引導弱勢社群真的認命去,使他們放棄自己的理想。
縱然人浮於事,筆者仍深信,香港人還是欣賞在逆境掙扎求存、不認命的人,要不然《大長今》這類劇集便不會在香港賣個滿堂紅,這是人類追求真善美的本性。現在政客為攫取自己的政治利益,企圖粉碎香港人的核心價值──就是我們不屈不撓的精神。如果我們真的讓這些沒有傲骨的人領導香港,這將是香港神話的一個句號。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